我也無法明白那種悵然,逐漸失去卻捨不得完全鬆手的剝離感。
是不是人活著,永遠在尋找所謂的歸屬地。
總是需要有那樣的一個地方,一群人,一個小小的夢可以安適孵化的所在。
我不知道自己曾不曾經擁有過。
我也知道你是因為沒有歸屬感。
就算每一堂課,我們都會習慣留一個身邊的位置。
一起吃飯走路下山, 分什麼組都不用事先說好。
我仍然知道你是一個人的。
不屬於哪裡。你日漸變得銳利,或許是因為想強化自己在世界中的輪廓。
惶惶然然地,不知道是不是有那麼一天,我也即將離群居所。
現在我越來越害怕。
關於那個心愛的地方。
不知為何一談起來就顯得緊繃而感傷,還是不能留露出的那種。
總是勉力支撐著言語之間禮貌而不踰越的表情,
談述著近況,一些日常生活的雜務雜事,還有未來的種種。
但我很清楚笑是苦苦的。
熱情曾幾何時成變得不堪又諷刺,燒呀燒的,餘灰漫天揚起,一如道別的手勢。
我想留下,但立足的位置正緩慢地風化崩塌。
世界也隨之搖晃。
到底是什麼令人窒息的巨大陰影,逼得我徬徨而失措。
認真與不認真之間,勾起滿不在乎的輕蔑嘴角。
我覺得怎麼樣的努力都一再被漠視,那不只是膚淺表象而不可規避的,
那是傷害,是比起惡意還要無辜的傷害。
我沒有辦法消化這種踐踏。
好希望可以不要在乎。
好不明白。
沒有誰可以懂得,就連我自己也陷溺在其中打滾滿身汙泥。
又不是故意的。
但也不是我應該要全部承受的,
如果受不了覺得壓抑,難道不可以就這麼輕易地揮袖掉頭不再回來嗎?
我是真的真的受不了這樣的透明,
一紮實想起就會難忍哭泣。
這不是任性或是小孩子脾氣請你相信。
難道真的沒有人可以感覺我履步如坐針氈?
還不肯就此放棄實在無奈。
就算我不願意無聲無息走開,
放不下的我卻不明白。
好不好不明白。
再也不想去奢求什麼,就像你說,一切順風。
卻也不想再去拼命什麼了。
如果我安靜地褪成淡淡的一個人,
不吵不鬧也乖乖安份地做好讓我做的每一件事,
就可以快樂了嗎?
無解的。
我知道的。
問都不准問的。
當我牽掛的人都不在了,
透不透明也就不重要了。
桓,我想念你。
虹,請不要這麼快離開。
我現在暫時不想明白,那種悵然,逐漸失去卻捨不得完全鬆手的剝離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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